“姐～姐姐”
他轻声的喊了一声，尽量使自己不那么紧张，可是江清雪的手在他的脸上，怎么可能不紧张。
江清雪抚去他刚从眼角处流下的泪水，面色清和。
“怎么哭了”
嘴上说着关心的话语，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了，他的脸颊被捏的通红，眼泪再也没了控制。
他被硬生生的从柜子里抓了出来，十根无力的手指在江清雪手上不断的拍打。
“不，不要打我，不要”
他怕极了，哆嗦的身子根本无法站起来，只能祈求脸上的感觉不要太疼了。
手掌在眼前不断的挥舞着，希望能把江清雪的手弄走。
可是江清雪一只腿就把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，他的下巴被抬起，令他不得不看着眼前的江清雪。
“可是，为了盖去东方纤云的事情，我前后花了将近一千万呐！”
江清雪的眼眸是那么的深邃，像一片艳红的血海，掉进去就出不来了。
一千万吗？
他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，刚才的挣扎就已经去了他大部分的力气了。
“对，对不起，姐姐，对不起”
他缩在地上，颤抖的小手轻轻抓着江清雪的手掌，生怕下一刻就打了下来。
“对不起？”
江清雪捂着他的嘴唇，让他把所有想说的话都止住了。
“你就只会说对不起？那我不是让你不要下去，你怎么不听？”
随着“啪”的一声，他的脑子都昏沉沉的。
他捂着耳朵，能回应江清雪的只有无言的哭声。
他没有，他没有下去，明明都是东方纤云自己上来求死的，为什么不能是他对的。
每一次，事情只要与东方纤云有关系的，他都没赢过。
是不是他就应该死在那个寒冷的雪天里？
窗外吹进微微的冷风，带有些苦咸，是悔恨的气息吗？
“闭嘴啊，你还委屈了！”
他的脑子还没有转回来，江清雪的手就再一次打了下来。
可是，他再也听不见江清雪的声音了。
他的耳朵里全是刺痛的耳鸣声，仿佛在耳朵里塞了一个鸣叫的秋蝉，不停的嘶鸣。
他一个劲的抱着头，只能祈求自己脸上的疼痛能减轻一点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”
他听不见江清雪再说些什么，只能轻声的喊着道歉的话，尽管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。
“那你躲着我干什么？我来了还不说话是吧”
“还不说话，叫你不说话”
“一千万就一声对不起就算了？”
江清雪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模样，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下。
他虽然不知道江清雪在说些什么，但是看着江清雪的样子，他知道，江清雪此时还是生气。
他嘴里哭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，终于，他忍不住了，江清雪模糊的样子在眼前逐渐迷离，神志开始消散了。
他到昏了过去也没有想明白，他到底错在了哪里。
他不想醒来了，都是骗他的，既然不喜欢他，为什么又要对他那么好，好到他都分不清了。
江清雪抬手的最后瞬间，他昏了过去，一切都定格在他的脑子里。
深处的黑暗被无限的放大，他目光所至之处，一片阴沉。
他坐在黑暗之中，双手捂过头顶，墨色的眼泪冰冷的划过脸庞。
“我没有，我没有，都是他要杀的，不是我”，他的口中喃喃着，凄厉的哭声是他自己最大的谎言。
太疼了，疼到他都不想睁眼了。
但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住的，剧烈的疼痛感令他不得不睁开他那沉重的眼皮。
他印入眼帘的是小雨那么近的脸庞，仿佛他只要吹吹气，就能把小雨脸庞上的余发吹起一般。
此时的小雨正轻轻的帮他脸上敷药，他正要起身说话，余光却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江清雪。
颤抖的手微微缩进被子里，一动也不敢动。
尽管江清雪是站在门外的，没有看他，可是他一看见江清雪身子就会忍不住的颤抖，想逃离。
“很疼吧”
小雨轻柔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，很小，可是他却听不见了。
他看见小雨的嘴唇动了动，想问，却因为外面的江清雪，而放弃了。
他感受到脸上的疼痛，轻轻的嗯了一声。
“那我轻点”
两个人的对话很短小，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到底见过了什么。
他看着眼前小雨，颤抖的手竟然微微的抓向小雨的衣角。
“小雨姐姐，不是我………”，他含满泪水的眼睛充满了魔力，令人离不开眼。
不是他，不是他，只要有一个人信了，就能让江清雪知道，不是他要杀的。
可是回应他的，却是无言的沉默。
小雨安心的替他敷药，敷完了才收拾东西出去了，没有看他一眼。
小雨来到江清雪身边，微微的低了下身子。
“小姐，先生醒了”，江清雪嗯了一声，他便退下了。
躺在床上的顾言突然看到了江清雪的目光，沉重的睫毛把他的眼睛都压下去了。
江清雪走了进来，就站在他的旁边，静静的看着他，没有说话。
他也不敢乱动，又或许，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再动了。
江清雪仿佛是在打量着他的身体，深渊般的眼眸要把他吃进去一般。
终于，他还是害怕到神志乱了。
“姐姐，不是我，不是我………”
他先开口了，可是他的话却让江清雪的脸上越来越沉了。
江清雪抬起脚，走了过来，他早在江清雪抬脚的瞬间就止住了话。
江清雪伸出了手，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，却感觉身体被抬了起来一样。
江清雪一把把他抱了起来，紧紧的禁锢在怀里，像只折翼的小鸟，永远也飞不走。
他缩在江清雪的怀里，颤抖的身体告诉他现在不能放松，因为下一秒不知道是不是江清雪的手掌。
江清雪把他衣服全都脱了，把他放进了浴缸，温水已经准备好了，他一进去身体就放松许些。
江清雪拿着她的浴巾给他擦着身体，在这一刻，他仿佛以为那个江清雪又回来了。
江清雪很轻柔的擦着他的身体，仿佛在擦一个精美的装饰品。
他以为江清雪终于相信他了，也仅仅是他以为。
江清雪把他洗的干净，一丝尘埃也没有。
他被捞了起来，江清雪的气息充斥着他的鼻腔，没有留一丝空间。
他不敢说话，身体任由江清雪摆弄，一个精美的玩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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